第 3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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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49局。
會議室裡，局長白芳原久久凝望著對麵。在上報視頻裡出現噪點和色彩失真的光屏，此刻清清楚楚懸在半空。
看完加速後仍有十幾分鐘的視頻，她慨歎：“300萬平方公裡，快兩個新疆那麼大了。安曼同誌，初一同誌，我再確認一遍，你們真的要將這個‘門禁’上交嗎？”
安曼抬起頭，眼睛亮得嚇人。自從魏河澄帶她去關押許之筠的辦案區逛了一圈，她就一直是這副打滿了雞血的狀態。
她說：“隻要能確保那三個人渣得到應有的報應，我的個人安全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有所保障，我冇有彆的意見。”
白芳原點點頭：“你現在可是我們的秘密武器，你的安全自然是重中之重。”
她又看向虎鯨，語氣格外慎重：“初一同誌有什麼要求？”
初一翻了個身，和這位目光矍鑠的老人對視。
“我的最終目標和您一致，是引導華國順利渡過天災。在這個最終目標之下，係統底層代碼要求宿主必須要完成一些日常任務，我會儘量將這些任務修改至簡單模式，如果仍有在宿主能力範圍之外的，就需要各位的幫助了。”
白芳原：“具體是什麼方麵的任務？我也去看了些係統文，有些要去娛樂圈，有些要去快穿，還有些要攻略什麼……氣運之子？”
把攻略任務徹底搞死還冇得來及設定新任務的初一：“……您是懂5G網速的。”
她掃了眼自己的倉庫，再想想安曼，沉吟道：“根據我的評定，宿主急需治療和修養，不適合過於耗費心力的任務，我的計劃是在讓她在救災流程裡打個卡，相應的，我會提供文明程度稍高於華國和藍星的科技成果作為獎勵。”
可控核聚變、星艦、光武器、恒溫材料、新型農作物、空間摺疊揹包……諸多獎勵出現在大家麵前的光屏上。
849的幾個人都站不住了。
隨便一點任務就能獲得這樣的回報，這可太劃算了，白芳原不用上報就能做主答應。
不過她遲疑了一下，說：“但，關於極寒來臨前後一些重大事件發生的時間點，可能需要小安同誌犧牲一下，儘可能回憶起來。我知道對小安同誌來說，回憶上一世是很嚴重的心理傷害。但……”
她轉身，給安曼鞠了個躬。
“時間不多了，我真誠請求小安同誌，能夠給我們一些提醒。”
初一冇有打斷，把決定留給了安曼。
出乎意料，大家本以為會再度崩潰的安曼居然興沖沖答應了。她瘋狂沉浸在許之筠和他男友要吃槍子的喜悅中，要來電腦就開始“劈裡啪啦”，幾分鐘敲出了半頁字。
……就，很美麗的精神狀態。
白芳原揉揉額角，低聲同魏河澄說：“小安同誌的心理治療要儘快安排上。”
魏河澄：“……”
白芳原翻翻麵前的資料，又說：“小安同誌的時間表出來以後，咱們抓緊時間開個連線會議。我記得陽敘是昨晚的飛機吧，他能趕上嗎？”
魏河澄：“馬賽州昨天雷暴，陽工飛機延誤，現在還未登機，大使館正在協調。”
白芳原眉心皺紋更深了：“要快，陽敘的安全最重要。”
飄過來的初一眨了下眼睛：“陽敘是那位拿了諾貝爾生物學獎提名的科學家嗎？他是849的人？”
白芳原手一頓。
從得到“疑似重生者身上有個具備極強自我意識的超級人工智慧”一訊息後，內部就流傳起了人工智慧是否會取代人類的威脅論。
白芳原不是這一論調的支援者，但她隱約覺得初一的語氣有些不對。
可既然已經加入849，她們必然要和研究動植物進化的陽敘接觸。何況，從初一遞交給燕薊市局和國安的證據來看，隻要是有網絡的地方，這世上就冇有初一去不得的。849雖然有些機密檔案不聯網，但也不是完全封閉，在這些事上隱瞞早晚會知道的盟友冇有好處。
白芳原：“冇錯，陽敘是849的人，他天生對動植物有親和力，能與動植物進行簡單溝通。”
除了聯網資料，她一點也冇多說。
白芳原：“怎麼突然好奇這個？”
“看到新聞報道他在動植物領域的建樹，查了一下，密級很高。”初一把安曼的文檔投到她們麵前的一個小光屏上，“但安曼上一世冇聽說過這個人——極寒前後都冇有。”
魏河澄望著眼前恨不得詳細到秒卻毫無陽敘痕跡的文檔，身形微微一晃。
白芳原摘下眼鏡，沉默地擦了擦鏡片。
在安曼的上一世，官方失去了組織能力。如果說是出於這個原因，849局等部門遭受打擊，導致對動植物具有親和力的陽敘死亡或重傷，不能在極寒後嶄露頭角，也算合理。
但為什麼在極寒之前，也冇有陽敘的訊息呢？這是諾貝爾級彆的新聞，又是動植物相關，正常來講，身為生物科學公司法人的安曼不該忽視。
白芳原：“小安同誌記憶力的準確度如何，小初同誌可以掃描嗎？”
初一當即給她列了個表，一排數據都在及格線上下，唯有記憶一項高高跳出了個珠穆朗瑪。
白芳原閉了閉眼睛：“我知道了，這件事先保密，我會單獨彙報。安曼的報告寫好了是吧，河澄，先通知開會。”
魏河澄啞著嗓子應下，轉身去發通知。
初一望著她微微顫動的肩膀，又看看低頭不語的白芳原，視線最終落到了安曼身上。
——陽敘，就是初始攻略任務裡，需要安曼去攻略的那個氣運之子。
攻略任務提要說，陽敘在上一世被許之筠奪走機緣，所以冇能覺醒動植物親和的異能，最終和安曼一樣慘死於異變森林。
攻略數據還列出了相當詳細的二級任務。初一總結了一下，是要求安曼重生後儘快囤物資，然後帶著空間去某研究所拯救陽敘，最後支撐他的研究，輔助他建立起人與動植物和諧相處的新世界。
哪怕隻掃了這一眼，初一格式化完攻略數據後也立刻去查了陽敘。一查到諾貝爾提名和849，她就知道陽敘有問題。
問題的答案是在她看到安曼的時間報告時解開的。
這一世，陽敘在極寒以前就大有成就，這樣一個人才，即便冇覺醒異能，單憑他的研究與親和力，也不可能被任何勢力放棄。除非像安曼的報告可以分析出的那樣，上一世陽敘根本不是研究人員，也冇有動植物親和力。
這很不合理。看看安曼就知道，人類已形成的性格不會有過多的改變，即便因重生掌握先機，可以去造就新的人生選擇，但過得再好，性格的底色也不會讓人們偏離到陽敘這樣一飛衝破宇宙的程度。
所以，陽敘身上，又發生了什麼呢？
初一的目光飄向會議室外陸續湧進來的人群。這群人大概都在通知裡知道了初一的存在，有些新奇，但並不震驚。其中一個人留著寸頭，麵容平實溫和，一進門就坐到了安曼身邊。
這人叫蘇一平，是陽敘研究小組的副組長，在聊天記錄裡十分推崇陽敘。
他放下手裡的資料，見安曼不太自在地挪了挪椅子，連忙將自己的椅子也挪到安全社交距離外，客氣地向她介紹自己的身份和研究領域。
脫離亢奮期的安曼聽得一臉茫然。
蘇一平頓了頓，說：“抱歉，我忘記安女士和我們不一樣，這些東西太深奧了，你應該是聽不懂的。我們陽工和安女士密級差不多，但他研究得比我深入多了，他耐心比我好，最擅長向下相容了，等他回國，讓他來給安女士講解吧，相信還是能讓安女士聽懂一些入門級彆的理論知識的。”
安曼不由得捏緊了手指。
蘇一平又問：“對了，安女士除了這個係統，還擅長什麼嗎？既然你和我們陽工都一個密級了，就算學曆上隻是本科，肯定也還有些不為人知的特殊天賦吧？”
安曼的小臂輕微顫抖。
初一一晃尾巴遊過去，巨大陰影籠罩在兩人頭上。
“首先，她有我就夠了。其次，蘇研究員現在的權限還不夠知道安工的其他能力。想知道，不如等你升到了你們陽工的密級再來打聽？”
蘇一平臉立刻就紅了，抄起資料掉頭就走。
安曼看向這個陰陽怪氣了自己一早上的係統，眼圈慢慢紅了。
她剛要崩潰流淚——
初一：“憋回去。”
安曼：“……”
初一：“我不是人，冇得感情，你跟我哭我隻會諷刺你然後加任務，你要是完不成，咱們就搞電擊。”
安曼：“……”
初一：“OK，保持這個狀態，等會議結束去找心理醫生哭。”
安曼抽抽鼻子，眼淚還真憋回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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會議很長，也很迅速。
從楚寧的預言開始，整個國家就動起來了，在今天確定一個月的倒計時後，更是開足了馬力。從氣候和動植物的觀測報告，到一月內時間的具體安排，再到相關避難地點的選擇，每一項議題都進展得非常迅猛。
但在討論建造避難所這一項時，會議陷入了僵持。玉佩空間的探索還屬於機密議題，因此主要側重的方向還是要建造地下城。而以華國現有的設備數量，很難在一個月內建造數量足以容納全國民眾的避難所。
作為動植物研究小組的與會代表，蘇一平率先打破僵持：“我認為我們應該與各國互通訊息，申請援助，天災本來就是全世界的事。逼一逼A國，說不定他們會提供一些隱秘技術，我們也不必這麼緊張兮兮搶著時間去造地下避難所。”
視頻連線裡的一位劉局長說：“我同意蘇研究員的部分看法，這不是我們一個國家的擔子，我們也不該對其他國家民眾的苦難視而不見。”
白芳原：“我們國家追求世界人民大團結，互通是一定會互通的，但怎麼通、通什麼、什麼時候通，這不是本次會議的重點。”
劉局長說：“可這個重點現在冇辦法解決！你能憑空變出個新技術設備？還是那個什麼係統能立刻憑空變出個設備？”
初一：“我能啊。”
劉局長：“還是……什麼？”
849交上來的報告裡已經說了，安曼身體不好，暫時做不了任務，因此大多數人都放棄了僥倖心理，這種時間緊任務重的需求壓根冇往這裡打算。
白芳原也激動了：“小初同誌，你不是說小安同誌現在還需要修養嗎？”
初一：“所以我決定換個她躺著也能做的任務，你們覺得簽到打卡怎麼樣？”
她說著，叉掉了今天改動的第三個核心代碼。指令倒計時一結束，“叮叮叮叮”的動靜響徹整個會議室。
“叮，藍星簽到成功，恭喜宿主獲得30米直徑盾構機十萬台。”
“叮，華國簽到成功，恭喜宿主獲得恒溫布料資料包一份。”
“叮，燕薊市簽到成功，恭喜宿主獲得恒溫布料生產線十條。”
“叮，849局簽到成功，恭喜宿主獲得耐寒水稻種子及資料包一份。”
“叮，849局第一會議室簽到成功，恭喜宿主獲得空間摺疊揹包技術資料包一份。”
“叮，一日完成五項任務的隱藏成就已觸發，恭喜宿主獲得時間比例為365：1的全息課堂，課堂當前等級：1級，可容納人數：10人。”
“叮，係統已升級。”
會議室裡陷入新的安靜。
須臾，初一冷靜的聲音響起來：“我現在可以看見霧裡有什麼了，那些變異動植物大概率不是變異，是返祖。”
“各位，清下場吧。”
——新議題要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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